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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草原公园:一个自由的公共空间

2015-11-02 10:39:42 | 来源: 东方早报 | 作者: | 责任编辑: 许浩成
摘要: 日本东京有一个存在了24年的特殊公园——草原公园(日语名くさっぱら公園)。每隔两三个月,这里会举行一个集体活动的工作日(workday),大家来草原公园,一起种植、打扫、修理和吃饭。

日本东京有一个存在了24年的特殊公园——草原公园(日语名くさっぱら公園)。这里没有一般城市公园的地面铺装、市政座椅和儿童游乐设施,森林似的空间乍看简单,却也是一个令人自在的公共场所。

草原公园位于东京大田区。9月一个周末早上,我来到千鸟町电车站,比预定时间早了一点,一出站就见到已在等候的丹羽朋子女士。朋子曾在陕北对中国的剪纸做过大量研究。

朋子的朋友下中菜穗女士,是草原公园的发起者。下中女士研究日本传统剪纸,出版过不少相关书籍。其中一本是关于纹切游戏的。日本的“家纹”始于平安时代,通过贵族和武士代代相传;到了江户时代,平民也可以使用。这让这些美丽的纹切得以流传。某种程度上,草原公园和纹切一样,是所有人一起创造才得以延续的场所。

我们先去东京一个普通的城市公园看了一下。那里地面是硬质铺装,无法生长植物。一些居民认为土地、灰尘、虫子不好,喜欢普通的公园。

我们来到草原公园。远远看到一片森林,那就是此行目的地。

为什么要建草原公园?

24年前,下中女士的儿子5岁,她带孩子去公园玩,发现有很多不能做的事,诸如不能大声喧哗、攀爬等,孩子只能玩游乐设施。她要带孩子去郊外,才能自由玩耍。一些邻居也有相同发现:虽然有公园,但孩子无法在里面尽情玩。

正巧,下中女士发现,自家周边有些民居被拆掉,留下一片空地和树,政府打算在空地建一个公园,还贴出“公园计划”的告示。她试着给政府打了电话,说希望参加公园的建造计划。政府让她和邻居一起写个计划书。他们起初想法很简单:这个公园要像草原一样,没有人工游乐设施,孩子们可以挖土爬树,大人小孩都可以在这里玩。

当时的政府管理人员非常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有的居民对此并不同意。于是,下中女士和邻居们决定,如果能建草原公园,他们愿意承担使用的责任,自己对公园进行全部管理和维护,而不是依靠政府。

下中女士带来了几大本草原公园的资料集,里面有各种相关材料。包括1991年申请草原公园的计划书。她指着公园入口处一块空白的牌子说,一般公园门口的告示牌,会写上在这里各种不能做的事。这里门口的空白牌子,意味着没有“不能做什么”的规定。

这里发生的事

早上10点半公园里已有一些居民,一棵树上吊了一个秋千,父亲推着儿子荡秋千玩。下中女士称,这里是一块空地,玩具不是现成的,想要做什么、玩什么,可以带过来,或自己制作。也就是说,这个秋千是父亲带来的。

在使用公园的居民中,有一些志愿者负责打扫和管理。每周都有一次打扫活动,大家会轮流参与。进行实际打扫的主要是家长,孩子把打扫当作一种游戏,看着大人劳动,一边玩,一边打扫。

打扫过程也有意外收获。下中女士发现,草原公园的一些垃圾比一些艺术品更有意思。她把它们拍成照片,做成明信片,送给朋友。下中女士说,如果说城市化是“清理垃圾”,那么草原公园就是一个特殊的城市空间,这里的垃圾不再是废弃的物品,而是生活的细节和艺术的灵感——垃圾、生活和艺术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下中女士的丈夫负责一家出版公司。他拿着一把锄头,在公园翻土。太硬的土对草不好,翻土和种草也是公园的活动。草原公园起先是一片荒地。最开始在这里种草时,草很难成活,大家便尝试种不同种类的草,看哪一种更能生长。

每隔两三个月,这里会举行一个集体活动的工作日(workday),大家来草原公园,一起种植、打扫、修理和吃饭。下中女士特意把这次工作日安排在我到访当天。妈妈们带来了食物,饭盒里有丰富的饭团,锅里煮着味噌汤。我在草原公园里和大家一起午餐,像是在吃野餐,与东京这样的大都市很远。这里的氛围异常放松,甚至有些无所事事放空,非常自由。

这次活动日还有一项活动:修理分类垃圾桶的盖子。此前盖子已经很破旧。下中女士带来一些废木头和颜料,大家一起把五彩颜色涂在这些废木头上,往不同的垃圾桶上贴。小朋友也参加进来,但涂得乱七八糟,下中女士就教他们怎么把颜色涂得更好。

每年秋天,草原公园会举行一次大型活动,请世界各地的朋友参加。届时有很多小摊和活动。下中女士拿出一张海报,画着以前节日的情景:大家一起生火煮饭,做烧烤,摆摊卖酒,跳舞唱歌,扳手腕;还有各种小摊小贩,热闹非凡。

草原公园没有太多特别的活动,多是随季节变化自由安排。重要的是,这些活动不是政府机构或商业机构提供的,而是所有参与者自己想出来、自己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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