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的草原牧民,敬天敬地敬友人,逐水草而居,不给自然施压,不讲特殊化,平等相待其他生物,不永久占有地球上一寸土地,是地球村最普通的村民。有人讲蒙古人的成功是源自蒙古骑兵的勇猛。其实更重要的却往往被忽略,他们的成功来自与大自然的和谐,来自与草木禽兽和牲畜的共荣,来自人们之间的互助友爱,来自生态文明。就蒙古马而言,勇猛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其智慧以及与人的友情。人与自然合一,生产、生活与战斗合一,兵民合一,长官与民众合一。妇女有较高的地位,奴隶有相当的自由。移动转场使战争和灾害的损失降到最低,生产效率提得最高。他们将战备和后勤变得非常简单自如,就作为平时生产生活的延续。靠腾格里的自然力,从奇颜、苏鲁德、英雄侠义、忠诚,到额耶、伊克伊的团结一致,从约孙的习俗到法律、大札撒和必力克,形成完整的思想和治国体系,走向生态文明之路。
有关团结互助友爱的谚语、歌谣成为蒙古族最大的精神财富。“大户不和睦,不如只身之家”。“众将不团结,不如单人独马”。“最大的本领是和睦”。“和睦的人朋友多,不和善的马儿套杆多”。 “分散的老虎不如集中的乌鸦”,“齐心的蚂蚁吃角鹿,合力的喜鹊捉老虎”。“任何贵重的财物,不如朋友的帮助”。“一等财主有爱心,有朋友;二等财主有知识;三等财主有牛羊”。成吉思汗曾经说过:“无论何等民族,儿不尊父之诲,弟不听兄之言,夫不信妻之贞,妻不从夫之急,公不善媳之德,媳不敬公之道,长不护幼,幼不尊长,权贵者只近奴仆侍从而疏他人,富而不助贫,轻约孙札撒,不知和睦,乃至犯国主者,盗窃、流言、敌人及欺骗者,及遮其乡土之日,却掠其地,其乘骑马不得守,征战力不从心,乘骑不得远行,而毙命乎。”旅游家普兰·迦尔宾有一段话说得好:“……几乎看不到他们打架和殴斗。他们不会吵闹和施暴,他们不会叫骂,更不见伤害和杀害别人的行为。那里看不到抢掠,看不到偷盗他人的贵重物品。如果牲畜丢了,拾到者要将牲畜归还或者予以保管等待它的主人赶回去。人们相互之间都十分尊敬,友好相处。他们的食物并不丰富,但是都能够共同分享。他们能吃苦,性格坚韧,即使几日的饥饿也丝毫无损他们的表现,仍然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颜面上看不出一丝的痛苦。酷热和严寒不予理会。他们中间似乎没有弱者。他们没有忌妒仇恨,好像也没有诉讼和状告。人们愿意相互帮助,不相互歧视,而是帮助别人。女人们都很圣洁,看不到她们做不贞之事……”他们所以能做到这样,得益于多年的游牧生活中形成开阔视野和心胸,和谐平和的心态以及团结互助的集体主义传统。
一个成功的民族,不会“只识弯弓射大雕”,必然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蒙古族是非常尊重祖先和严格重视家教的民族。一般能知七代以前祖先的名字,认为长者是离神最近的智者。苍狼白鹭、化铁熔山、阿兰豁阿教子的传说故事,200多部史诗,数不尽的谚语、民间故事、歌谣,作为教育的内容,家喻户晓,代代相传。成吉思汗时代又得到了升华和系统化。人们多把成吉思汗奉为政治家、军事家,实际上他首先是伟大的思想家。成吉思汗语录具有深刻的哲学理念,且又贴近民众。他的大札撒更是治国大典。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把法律置于权力之上的掌权者,是诚心接受下级批评的汗帝。他曾对木华黎等说过: “你们对我的正确之事全力实施之,对我的错误之事则力谏之,使我登此汗位。”成吉思汗是没有错杀过一个有功大臣的国君,即使在登基之后。成吉思汗不是大老粗。蒙古人不只靠勇,而且靠智取得胜利。“手中有力气,能对付一卒;胸中有谋略,能对付千军。”“得人体不如得人心,得人心必然得人体。”“人体是天生的,智慧是后天的。”奇颜作为宗族的名称意为急流瀑布般勇猛,阿兰豁阿感光生子的元意,化铁熔山的团结和决心,苏鲁德的矛,表示火焰和出击的勇猛,白色和黑色的马鬃代表如激流的民众,圆的铁盘归为团结一致。成吉思汗大札撒以约孙为背景,把习俗、习惯、道德归为法律,因此有雄厚的民众基础。靠天赋、民意、心诚志坚、团结合力、和谐和睦,保土保家。靠奇颜、苏鲁德、九尾白旗、额耶、伊克伊、约孙、札撒、必力克,形成了完整的思想和治国体系。靠阿兰豁阿折箭教子的传统,圣母阿额伦的行动,以团结、互助、和谐和睦为民族之魂,取得了人类历史上的最辉煌的成功。“治理百姓如母牛哺乳,征服敌人如雄鹰捕鼠。”四季歌唱道: “春夏秋冬四季多,白日星夜的力量;兄弟姐妹多又多,团结互助有力量;天上星星多又多,全靠纽带的力量;世上生命多又多,全靠和睦来生活。”蒙古人从不把自己的信仰强加于人,信仰自由。与其他民族密切交往是一种时尚。蒙古帝国的支柱不是武力而是生态文明。尽管蒙古人后来失去了大面积草原,固有文化受到冲击,但他们像骆驼那样仍然悠然自得地走自己的路,毫不在意一旁狗的吠叫。
一本朴实略显粗旷的《狼图腾》惊醒了认为游牧原始落后的人们。一曲活泼略显天真的《吉祥三宝》点燃了缺少和睦家庭人们的心。告诉人们什么是快乐、单纯、朴实且充满野草香味的亲情。巨大的心灵冲击来自天然略显荒凉的草原,来自蒙古包里表面略显生硬而内心无比和善可亲的蒙古族牧民,来自生态文明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