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珠穆朗玛屹立于青藏高原,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去仰望、攀登。一群靠山而生的年轻人,正以珠峰为平台,实现着自己的青春梦想。山峰产业的新发展,改变着山脚下人们的生活。
索朗次仁:成为登山向导,圆儿时梦想
今年25岁的藏族青年索朗次仁出生在西藏自治区扎西宗乡。这个乡是距珠峰最近的行政乡,索朗次仁是地地道道的珠峰脚下长大的孩子。
“从初中开始,我就有登山的梦想了。”索朗次仁说,小时候每年都能看到许多国外登山者在乡里来来往往,吸引他开始了解登山这项运动。2008年,北京奥运圣火成功登上世界之巅。索朗次仁亲眼看着火炬传递的队伍在乡里经过,想要登上珠峰的志向更加坚定了。
2016年,登山向导索朗次仁(右)第一次登顶珠峰,在峰顶与同伴合影留念(资料照片)
1999年,西藏登山学校成立,主要在西藏高海拔山峰所在地招生,培养了中国第一批专业商业登山向导。2010年,当学校又一次回到扎西宗乡招生时,索朗次仁毫不犹豫地报名并被录取。
走出家乡的大山接受登山训练,又在学成之后回到家乡的山脉之中,索朗次仁已实现了蜕变。2016年,索朗次仁作为修路队员(即在登山团队正式登顶前,将绳索等保护设施铺设在攀登线路上的人)首次登顶珠峰。他望着山下的一切,觉得家乡真美。
刚刚完成高海拔运输任务,返回大本营的登山向导索朗次仁(4月26日摄,摄影:孙非)
“或许当初有许多其他的路可选,但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索朗次仁说,“攀登珠峰让我接触到了比同龄人更广阔的世界,改变了我腼腆的性格,也让我收获了无法替代的友情。”未来,他希望借助登山的平台,将脚下的路延伸得更远。
益格:旅游生意改变人生命运
与索朗次仁一样,今年33岁的藏族青年益格,也是看着珠峰脚下来往的登山客和游客们长大的。成年后的他,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客人。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小学毕业后,家里需要劳动力,我就没再上学。”益格说,那时,他以为自己的下半生就只能与家中的牦牛和青稞田为伴了。
2005年,益格看到同乡在珠峰登山大本营附近开设的游客帐篷生意越来越好,便也试着开了一顶。这一试,就开了14年。
“这顶帐篷改变了我的人生。”益格说,去年,帐篷收入有10万多元。益格小时候用的泥巴糊的锅、穿的打补丁的衣服,对他的孩子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
益格站在他经营的帐篷旅馆前,益格后方山峰为珠穆朗玛峰(4月28日摄,摄影:孙非)
帐篷的大门对世界各地的游客敞开,也打开了益格的眼界。小学毕业时,他连普通话都说不了几句。后来,他甚至自学了英语,也是一名汉、藏、英“三语”人才了。
除了自家生意,益格现在更关心起了环境保护。从2005年到现在,他家的帐篷旅店向远离珠峰的方向后退了两次,最近一次是因为需要将旅游活动撤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核心区。对此,益格完全支持。
益格在整理帐篷旅馆的床铺(4月28日摄,摄影:孙非)
“珠峰是我们心中的‘神山’。没有了珠峰,我们怎么办呢?”益格说,他帐篷的炉子里烧的依旧是牧民传统的羊粪,用煤是绝对禁止的。营地的垃圾管理也日益规范,以前需要每个帐篷主自己清理的垃圾,今年都由乡里安排的专人统一收集。
益格说,现在,珠峰地区可以看到岩羊、狼甚至雪豹等野生动物。他相信,世界“第三极”会永葆洁净。
关娴:珠峰顶被求婚,坚定追求诗和远方
1991年出生的广东姑娘关娴,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大学时,她已走遍了全国除西藏外的所有省份。越野跑、攀岩、登山,她都不在话下。大学毕业后,她卖古玩、开客栈,2016年来到拉萨继续经营客栈,并延续着自己的户外探险之路。看似瘦小的身体里,似乎蕴藏着无限的能量。
对于这样的姑娘来说,攀登珠峰似乎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但在珠峰顶被求婚,却有点出乎意料。
关于为什么想要攀登珠峰,关娴给出的答案并不复杂,也相当“90后”:“只是看到珠峰后,觉得那个尖尖很好看。”
关娴在拉萨自己开的客栈里与宠物互动(4月10日摄,摄影:孙非)
萌生念头后,关娴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刻投入了准备训练中。男友王银龙有过攀登经验,她自己的训练也很顺利。从梦想产生到站到世界之巅,关娴只用了一年时间。
2018年5月,关娴与男友选择从尼泊尔一侧挑战珠峰。虽已有成熟的商业攀登向导体系,但走向世界最高峰之路,仍然需要自己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登上那个她心目中的“好看尖尖”时,关娴的第一反应是:“太累了!”
之后,她开始观察远处的地平线:“原来地球真的是圆的!”又开始观察朝阳初生时的光芒:“原来太阳光窜出地平线时,第一缕光芒带着绿色!”
还没等她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男友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钻戒。
珠穆朗玛峰顶,王银龙向关娴求婚(2018年5月16日摄)
“如果说珠峰改变了我什么的话,那首先就是收获了一个老公吧。”关娴笑称。
此外,山上的艰辛也让关娴更感恩日常生活中的美好瞬间。穿过指缝的风、孩童的笑,都能让她获得巨大的满足:“攀登珠峰让我有机会与自己对话,更坚定自己选择的生活道路,继续追求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