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登千仞峰,下临万丈渊,受尽大自然的挫折,也享尽大自然的快乐。”这是对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森调员最贴切的形容。
莽莽苍苍的内蒙古大兴安岭位于祖国版图的东北部,是我国面积最大的国有林区,其森林生态系统维护着呼伦贝尔大草原和东北粮食主产区的生态安全,是祖国北方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
在这里,有一支“铁脚军”——林区森调队,他们的足迹踏遍内蒙古大兴安岭10.67万平方公里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每年要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工作近半年的时间,靠着一双“铁脚”,调研出一组组详实的科学数据。
不是匠人,却独具“匠心”
每年春天,森调员都会在密林深处开展4个月至5个月的外业调查。
战高温斗酷暑,顶风霜披雪雨。回味从事森调工作这些年,祁利军说,从未觉得枯燥,相反觉得是一件很有快乐的事情。“因为热爱吧。”
“他的历史就是内蒙古大兴安岭森林调查的历史。”同事们总是打趣祁利军“闲不住”。
每天早上6点,祁利军和队员们开始一天的忙碌,工作近11个小时,翻山越岭。一天下来,衣服从来没有干过,鞋子都能倒出水来。
就是因为这份热爱,祁利军在森林调查的岗位上坚守了37年。
走进规划院第五大队501项目组,在案头忙碌着的项目经理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花甲之年的武玉栓是名副其实的“老森调”。
1981年,20岁的武玉栓成为一名森调队员,他曾连续7次参加全国森林资源一类清查任务。
武玉栓清晰地记得,背负着40多公斤重的行李和调查工具,穿山走了两天一夜,终于到达调查点,在大山里用了3个多月才完成调查任务,那时他才27岁。
“与世隔绝的3个多月,山里没有一丝人烟,却时常撞见觅食的野兽。”如今回忆起来,这些故事都成了武玉栓的笑谈,启程时干净利落,收工时长发披肩;进山时春暖花开,出山时秋风瑟瑟。“当我们完成任务走出深山的刹那间,大家情不自禁地趴在公路上失声痛哭……”
“历经种种,眼见林区的生态越来越好,我特别知足。真想再年轻20岁,在这片林海中穿行真是享受呢!”即使现在上山工作,小伙子的体力都撵不上武玉栓。
行走在森林里的“浪漫”记忆
“大学毕业后,我成为一名森调员。”内蒙古大兴安岭森林调查规划院经营管理部部长毕杰河回忆道,“能从事这个在外界看来颇具神秘与浪漫色彩的职业,我无比自豪。”
毕杰河说,那时候的伙食是山野菜作添补,常菜就是黄豆、海带、粉条、土豆和圆葱,森调员们美其名曰“五大硬菜”。
过去森调队的文化生活非常单调,队员们在山上待得时间长了,难免寂寞。
“所以,会喝不会喝,也要喝上几口老白干;会唱不会唱,总要喊上几嗓子。”毕杰河的眼里满是故事,“赶上阴天下雨,大家躺在床上的‘演唱会’能持续到半夜。”
“森林里的星星是最亮的。”想起1984年夏天第一次在原始森林里“打小宿”(露宿在森林里),董贵忠笑了。
结束一天的森调工作,队员们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小河滩“扎营”。天色渐黑,森林渐渐变得朦胧、幽深。“我躺在河滩上,没有一丝睡意。”
虽然大家调侃说,天是房地是床。可这“房子”空旷得让人心虚,“床”大得让人心里没底。
哗啦啦、呼噜噜、咕咕咕……黑熊?猞狸?“夜猫子”?董贵忠把斧头放在羽绒被旁,望着天上的星星,数了一宿。
类似“熊出没”这样的“浪漫”故事,每个森调员能讲“一箩筐”。
穿过灌木丛,越过野荆棘,森调队调查完两块样地,已接近黄昏。
赶回驻地的途中,走在队伍后面的任增光和宋伟波突然听到后面有树枝被折断的声响。“是棕熊!”任增光惊慌地低吼道。
腿一软,头皮发麻,后背发凉,慌乱奔逃中,任增光被一棵倒木拌倒,棕熊越来越近,宋伟波见状,一边用斧头敲着大树,一边大声吼,一只站起来比人略高的大熊,在他的吼叫声中,竟然慢悠悠地转身走了。
“不行了,心都要蹦出来了。”如今回想起来,任增光还是会倒吸一口凉气。
深林里“闪着光”的森调人
“这是毛蕊老鹤草和花荵。”在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每每指出一种植物,张重岭都会如数家珍地给出完美答案。
奔走在林区的山水间,攀登过数百座千米以上的高山,这些年,张重岭采集大量植物标本,取得了珍贵调查资料。目前,他已基本掌握了大兴安岭1000余种野生植物的生境、分布和用途。
夕阳西下,上山调查的森调员们陆续回到驻地,脸上的汗迹和蹒跚沉重的步伐,也显露了这一天的辛苦。
“今天可饿坏了,走得太远了。”
“有早晨剩的馒头,大家先垫补一口。”小队长到厨房把放馒头的笼屉搬来。
由于起风了,必须得等风停了才能点火做饭。队员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有的干嚼馒头,有的找块咸菜,有的倒杯凉水,便各自吃了起来。
“饭可一日不吃,火不可一刻不防”,踏遍林海的森调员们用自己的行动守护着这片林海。
在绵延不断的兴安林海中,森调人的脚步依然在前行,他们的绿色梦想依然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