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与马有着不解之缘,在蒙古族的生活和情感领域中无不涉及马。马是蒙古族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生活的伴侣,也是蒙古人装饰、描绘、赞美的对象。对蒙古族游牧社会及其历史发展而言,马之重要作用是不可替代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蒙古族兴起的时期,是马把他们推向了历史的辉煌。蒙古族的军事活动,须臾也离不开马。当时的骑兵,就是人与马的力量之和,这也是步兵所不及的。蒙古马具有灵活、疾速和耐力强等特点,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颇发达,如训练得当,能很好理解骑者及主人的意图,按主人的命令完成静立、稍息、进击、退却、左转、右拐、卧倒、起立等各类动作。1 2世纪是蒙古草原部落战争风起云涌时期,马的多寡壮弱对战争起着决定性作用。到了1 3世纪成吉思汗称雄时代,百万铁骑则成为世界征服者的象征。在成吉思汗的军队中,除了九流黑纛、九脚白纛外,还有一面图案为一匹奔驰的白色骏马的狼牙镶边的蓝色大旗,这匹“白骏”就是军队的精神支柱。在这里马成为吉祥如意、英勇无比的象征。
马政说的是养马之政教,包括马的驯养、放牧、繁殖、使用及市场等事宜的组织管理及有关制度、政令等。据史马业相当发达。蒙古族建立元朝政府后完善了马业的管理制度,健全了孳生保护的措施。从那时开始有了管理马的机构、管制、税赋等。
马是蒙古族进行贸易的主要交换产品。蒙古人生活所用的日用品主要通过马市与内地交换获得。为此,元朝时在天山县、沙井府、集宁县设有互市的榷场。当时,上都是草原著名的商业城市,城里聚集着来自中原、中亚及欧洲的商人,以金属器皿和日用品换取牲畜和畜产品。
马经常被当做蒙古族祭祀活动中的重要祭品。蒙古人每到祭敖包、山河之神和祖先时必须以马为祭品。如在祭祀成吉思汗活动中必须选用黄膘大骒马为牺牲,以此表达对他的敬意。蒙古族还经常把马用于占卜,常根据被杀马匹的肝脏形状来判断年景、丰歉和时运。此外,蒙古人也常用马鬃、马尾以及马齿预卜未来。
神马,蒙古语称为“翁衮”马,是指天马。人们视翁衮马为神灵,为它设有专门的草场,人畜均不得冒犯。神马不准乘骑,不准使役,不准套驯,不准买卖,不准鞭打,不准咒骂,不准转送。当它衰老时,必须经过官方的授权,才能寻找替代者。蒙古人认为神马是上天赐予的,上天派神马管理马群,有神马管理,畜群才得以安宁。
文学艺术总是要反映现实、复制现实的。赞马是蒙古族祝赞词的重要内容之一。每逢那达慕举行赛马时,对获得冠军的马都要诵赞词。不少赞马词都是触景生情、即席编诵,并没有严格固定的格式和词句。在其他场合中,也免不了要举行赞马仪式。对蒙古族青年男女结婚时所乘之马,对参加各种集会的贵宾所乘之马,对宾客所乘之马,对套马时所乘之杆子马,对刚问世的驹马等都要举行赞颂仪式。
在数量浩瀚、色彩斑斓的蒙古族民间文学中,对于马有着多姿多彩的生动描绘,骏马则有超凡的智慧和神力。马踏大地,灰尘飞扬弥漫,其威势犹如雷霆万钧之力,不可阻拦。蒙古史诗中的马形象都具神奇色彩。它们能飞、能变、能语、能为英雄出谋划策、未卜先知、救助英雄,这一切都表现出了它的神性。从某种意义上说,英雄与骏马成为一个相互依赖的完整的统一体。人和马的和谐,甚至超越了人与人的关系。
以家畜为话题的蒙古谚语中有关马的谚语数量最多,所反映的内容广泛而深刻。蒙古谚语中有“蒙古人没有马,就像没有手脚”、“好马从驹起,好人从幼起”等谚语。
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蒙古族人民由于对马格外青睐,所以对马的习性、品格、价值了解得很透彻,创造了许多表现马及与马有关的词语。蒙古语中关于马的年龄、性别、声音、动作的词语很多。蒙古语词汇中有不少动植物、昆虫、天体等称谓均与马有关。事实上,与马有关的词汇在丰富性、使用频率和语言的渗透性等方面都要高于其他动物。
蒙古人能歌善舞,蒙古族民歌丰富多彩。其中与马有关的民歌就有千百首。他们通过民歌来歌颂马的功绩,赞美马的毛色,赞美马与人的亲密关系,形容马奔跑的速度与姿态,感谢马给予蒙古人的恩惠。蒙古族音乐中也体现了对马的挚爱之情。马头琴素有“蒙古族音乐的象征”的美誉。其琴首以马为标志,琴箱上萦以马皮,弓弦则是用马鬃、马尾做成的。马头琴能弹奏出马的嘶、鸣、叹、哀等各种声音。蒙古族舞蹈中的许多动作均来源于马,或与马有关。蒙古族地区流行甚广的“牧马舞”、“祭马舞”采用的就是马步。舞者模仿马的各种姿态、动作,腿部动作有跃马跳、左右翻腾跳、勒马仰身翻等,动作如马般或轻盈舒缓,或飞奔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