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调王子拉苏荣

2018-05-18 21:48:21 | 来源:北方周末报 | 作者: | 责任编辑:许浩成
摘要:1962年考入内蒙古自治区艺术学校,后又深造于中央音乐学院,先后得到昭那斯图、内蒙古歌王哈扎布等名师指导。40多年来他参加了3000余台文艺演出,并多次在全国性重大文艺演出中获国家级大奖。
长调王子拉苏荣

北方周末报:2005年,蒙古族长调民歌被列入“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遗产意味着要继承,该怎样去继承祖先传下来的这个瑰宝?

拉苏荣:现在长调已经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无论进入什么样的时代,文化遗产绝对不能丢失,没有文化就没有文明可谈,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在这5年的时间里,官方成立了中蒙两国蒙古族长调民歌保护工作机构,我还是这个国际机构的中国专家。民间方面,从自治区到盟市一级都先后成立了长调协会。应该说上上下下都做了大量的保护工作。比如,举办了国际长调民歌大赛,同时召开了国际长调民歌理论研讨会,举办了全国性的电视长调歌曲大赛,在呼伦贝尔市举办了“宝音德力格尔杯”长调比赛,锡林郭勒盟举办了“昭那斯图杯”长调比赛和乌珠穆沁草原2000人的广场长调演唱会等。有部分中小学校还开设了长调民歌和马头琴课程,这些都是为继承保护长调做出的具体工作。

传承者

北方周末报:今年,蒙古族长调进入20所大学活动在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拉开帷幕,今后的5年里,一批蒙古族长调歌唱家和专家学者将走进全国20所大学,促进其在青年大学生中的普及和传承。这个活动为什么放在高校?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拉苏荣:2009年初,我们开始组织长调民歌演唱专家和学者,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院校进行蒙古族长调展演和专题讲座,受到了广大师生的喜爱与支持。长调民歌属于精品艺术,这项活动能让大学生进一步认识和欣赏这一高雅艺术,并不断促进民族间的和谐与团结。

北方周末报:长调传承最基本的是什么?长调处在什么样的状态?您觉得怎样才算保护与传承?

拉苏荣:我认为最主要的,还是要提高对长调艺术在文化层面的认识和理解,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宣传的目的。再有就是,要像保留和保护长调民歌一样,去保留和保护长调民歌生存的自然环境,这样长调才不会消失。

北方周末报:您怎么看待蒙古族民族音乐和流行音乐的结合?

拉苏荣:我的看法是,蒙古族原生态民歌——长调民歌和流行音乐,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并存的,至于怎样做到两者的结合,是年轻人的事情。但无论怎样,也不能“污染”了神圣的蒙古族长调民歌。

保护者

北方周末报:蒙古族长调被称之为距离自然最近的音乐,她最大的魅力在哪里?

拉苏荣:是的。蒙古族长调是绿色的,没有污染的,是献给大自然的,是和谐之声,天骄之声,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北方周末报:您的恩师哈扎布对您的影响有哪些?

拉苏荣:1965年,我在艺术学校学习时,承担了当年庆祝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10周年的中央慰问团的独唱演出任务。为了完成好这个重要的任务,我特意到内蒙古歌舞团拜见哈扎布老师,并向他请教。其实,在这之前的1962年圣诞节,学校组织为外宾的演出时,我就和哈老相识了。此后的40多年间,我与哈扎布老师始终保持了忘年交的友情,当然,哈扎布老师也认为我是他诸多学生中的领头雁。我最后一次见到哈扎布老师是在2005 年7月,当时他把自己喜欢的一只打火机放在我的手中,嘱咐我说:你要收藏好,不要丢了。我心领神会地感觉到,哈扎布老师是要我把蒙古族长调民歌的火种传承下去。

北方周末报:有人说,长调不仅是一种演唱方法,她还是生活。您唱每一首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拉苏荣:哈扎布老师经常说,要用心灵来歌唱。就声乐技巧而言,“以声带情”和“以情带声”都是完美的表现。如果只用嗓子喊,没有情感,是不成功的。

我认为,长调来自于生活、来自于马背、来自于蒙元宫庭文化,她是表现草原的独特的音乐语言,她高于生活。

北方周末报:您唱的《锡林河》特别好听,作为在鄂尔多斯生长的人,是什么让您能够把他乡的歌曲唱得那么好?

拉苏荣:第一,不能把这首歌曲说成是“他乡的歌曲”,对于我来说,内蒙古大草原是我的家乡;第二,我的3位长调老师的家乡都在锡盟,我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常年跟随乌兰牧骑演出队在锡盟的各个旗县进行演出,我的独唱节目大多是长调歌曲。而我的很多牧民朋友都在锡林河畔放牧,我的夫人又是在锡林郭勒大草原成长起来的北京姑娘,我们夫妇还是锡林浩特的荣誉市民。因此,我唱这首《锡林河》时,感情是非常丰富的。

北方周末报:1993年~2001年,由您执笔的《人民的歌唱家哈扎布》、《宝音德力格尔传》、《我的老师昭那斯图》皆以蒙文出版。3位蒙古族长调大师的传记填补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空白,请您介绍一下自己在保护蒙古族长调方面的工作和体会。

拉苏荣:我花费了10多年时间,亲自采访了3位老师的亲属、乡亲、同龄人、艺术同行、朋友、学生等等,记录了数盘录音磁带,写下了10余万字的笔记,又用了演出之外的时间陆续完成3部传记,都用蒙古文写成的,一共60万字。此前,没有他们的传记书籍,这是我用自己的心血、情感、体悟来记录、著书的。

一个民族的文化要传承、要发展、要弘扬,就必须有一个载体,这个载体最重要的表现形式之一就是语言和文字。我始终认为,蒙古族长调在口传心授方式的基础上,还应该用文字的方式,对长调及其相关的历史人物进行采风、记录和书写。

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我便开始萌发了这样的想法,鼓励自己来开创和改变。之后,我先到内蒙古大学蒙古文学研究班进行了两年的专业学习,然后慢慢地从写一点文章、一点散文、一点小传记开始做起,进行文字的锻炼和积累。同时我也认为,这绝不是仅仅为老师个人,而是从继承、传承和保护角度,为蒙古族长调而著写的。这是我个人对历史的一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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