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会寺)
土默特部可汗阿拉坦把藏传佛教引入草原,蒙古民族笃信喇嘛教,清廷因势利导,规定蒙古男子“三出一,五出二”出家,兄弟三人,必须有一人当喇嘛;兄弟五人,必须有两人当喇嘛。有喇嘛就得有道场,所以,召庙在草原上遍地开花。乾隆皇帝曾说:“一座喇嘛庙,胜抵十万兵。”修一座召庙,可让周围无数蒙古贵族百姓潜心向佛,安分守己。坐落在希拉穆仁河畔的普会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修建的。
普会寺,蒙古语为“浩特拉内勒古勒克苏木”,始建于1769年(乾隆三十四年),距今已有240多年。希拉穆仁草原,也因普会寺而被当地人称为召河。
关于普会寺,有一个凄美传说,传说与噶尔丹汗密切相关。
噶尔丹汗在漠西建立准噶尔汗国,涉足漠北。康熙想以和亲方式让噶尔丹汗安定下来,邀请噶尔丹汗进京商量婚事。噶尔丹汗假扮成大臣的随从,与大臣一道进京。噶尔丹汗来到紫禁城大殿之内,蓝琪儿公主穿着清式花盆底鞋“咯噔咯噔”地走了进来。蓝琪儿高雅大方,美貌出众,噶尔丹汗顿时被吸引住了。噶尔丹汗的和亲大臣善于察颜观色,就答应了这桩亲事。
和亲可使矛盾缓解,但难以使矛盾化解。噶尔丹汗攻占漠北,对清朝构成严重威胁。康熙皇帝不顾噶尔丹汗是自己的女婿,也不顾蓝琪儿的感受,他亲自统领大军,浩浩荡荡开向草原,一征噶尔丹的战斗打响了。1690年,噶尔丹汗长驱直入,一直打到距离北京七百里的乌兰布通。康熙皇帝令左路清军福全全线出击,对噶尔丹军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噶尔丹汗死战不退,他把上万只骆驼捆住四条腿,让它们伏在地上,驼背上放上箱子,用湿毡毯裹着,摆成长长的“驼城”。噶尔丹军以驼城为掩体射箭放枪,阻止清军进攻。清军集中火炮,对准驼城相对薄弱的一段集中攻击,驼城被打开缺口,噶尔丹汗败逃漠北。1694年,康熙约噶尔丹汗出来谈判,噶尔丹汗不但拒绝,还悄悄地派人到漠南蒙古策反。噶尔丹汗扬言,沙俄将出鸟枪兵六万帮他,他要和老岳父康熙一决高低。
于是,二征噶尔丹的序幕拉开了。1696年,康熙兵分三路。这时候,沙俄即将出兵帮助噶尔丹汗的传闻传到康熙营中,随行的某大臣对沙俄的洋枪洋炮很是忌惮,他劝康熙班师回京。康熙严斥这位大臣,然后进兵克鲁伦河。噶尔丹汗在山头上一看,见到康熙皇帝龙旗招展,军容整齐,他想避其锋芒,寻找新的战机。噶尔丹汗兵退往漠北的昭莫多。哪知路遇费扬古设伏,双方短兵相接,在战斗的关键时刻,费扬古出了一支奇兵,偷袭了噶尔丹军的辎重。噶尔丹汗粮草尽失,军无斗志,他仅带了几十名骑兵逃走。
三征噶尔丹就比较顺利了。1698年,康熙率军渡过黄河,杀向噶尔丹汗。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噶尔丹汗的侄儿从背后捅了他一刀,康熙的大军一到,准噶尔汗国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纷纷投降。外有清军,内有叛乱,噶尔丹汗走投无路,服毒自杀。
按照喇嘛教教义,喇嘛教的信徒死后要天葬。天葬就是用毡子或布疋将尸体包裹起来,按照喇嘛指引的方向,用牛车拉着尸体在草原上奔跑,死者被牛车颠落的地方就被认定是墓地。但此时尸体不能埋,也不能动,要留给飞禽走兽啄食。飞禽走兽啄食得越快,逝者转世就越快。当鸟兽把尸体的肉吃尽时,其家属把死者的骨头入土下葬。
蓝琪儿跟噶尔丹汗成亲数载,两个人的儿子都8岁了。蓝琪儿带着儿子,赶着车,一路奔跑。可是,噶尔丹汗的尸体在车上就是颠不下去。直到跑到希拉穆仁草原,噶尔丹汗的遗体才从车上掉下。几天后,蓝琪儿和儿子收起噶尔丹汗的尸骨,堆起一座高大的坟包。
就在蓝琪儿安葬噶尔丹汗时,呼和浩特席力图召也在寻找转世灵童。该召的五世活佛圆寂数载,庙里的喇嘛一直在寻找五世活佛的转世灵童。众僧遇到了蓝琪儿的儿子,认定他的前世就是五世活佛,于是,把他奉为席力图召的六世活佛。
1769年(乾隆三十四年)席力图召六世活佛在希拉穆仁河畔兴建了一座召庙。乾隆皇帝亲笔赐名“普会寺”,并用满、藏、蒙、汉四种文字镌刻一块匾额,高悬在普会寺大殿上。
来到普会寺,你会发现,普会寺的大门与一个大坟遥遥相对。奇怪!这是什么讲究,居然让庙门朝向坟墓?
这个坟墓也不是一般人的墓,而是蓝琪儿给噶尔丹汗下葬的大坟。这下你就明白了席力图六世活佛为什么要把普会寺的庙门朝向这座坟墓。
在噶尔丹汗坟墓的附近还有两座墓,当地人都说是噶尔丹汗的两员大将,一个叫可付利,一个叫阿拉克。在康熙第三次征讨噶尔丹汗时,蓝琪儿冲向两军阵前,试图以自己的生命阻止这场恶战。可是,决战的命令已下,两军对杀,顷刻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噶尔丹汗视死如归,他的部将宁死不屈。在打扫战场时,蓝琪儿发现了身受重伤的可付利和阿拉克。蓝琪儿想把两个人抬回去,然而,两条汉子不想拖累一个女子,尤其蓝琪儿还是汗妃。当天晚上,他们写下遗书双双自杀了。
第二天,蓝琪儿发现遗书,遗书上,两个人请求蓝琪儿把他们埋在噶尔丹汗身边,生生世世保护噶尔丹汗。蓝琪儿非常感动,就把可付利和阿拉克的尸骨埋在了噶尔丹汗的坟墓附近。
其实,历史上没有蓝琪儿这个人,噶尔丹汗到底埋在哪里,也一直都没有定论,这则故事不过是民间传说。既然是民间传说,我们就不必当真了。(文/胡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