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草原有个"褡裢警"叫宝音德力格尔

发布时间:2018-12-21 13:48:38丨来源:中国网草原频道丨作者: 丨责任编辑:阿艺思

宝音德力格尔:我离开戈壁,就像羊儿离开草原。

 12月18日,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重点推介影片《片警宝音》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首映仪式。本片以公安部一级英模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后旗潮格温都尔镇派出所副所长宝音德力格尔为原型拍摄。

据了解,《片警宝音》等9部影片被国家电影局列为重点推荐影片,将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电影展映展播。

 影片生动讲述了民警宝音默默扎根基层一线,长年坚守在1672平方公里的大漠戈壁,为各族群众竭诚服务,维护边疆治安稳定的感人故事,成功塑造了一位忠诚履职、敢于担当、乐于奉献、“平凡得让人落泪”的社区警察形象。

《片警宝音》被称为一部“不同寻常的公安片”。今年8月,由中国电影评论学会、《电影艺术》编辑部主办的影片《片警宝音》观摩研讨会在北京举行。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尹鸿等影视行业专家一同探讨了影片《片警宝音》对“英模片”的创新与突破,细致总结了它的现实主义创作经验和纪录风格的运用,分析了该片对生活原型的艺术性转换。专家们指出,《片警宝音》是制片方继东京国际电影节获奖影片《警察日记》后又一部以浓郁纪实风格完成的一部现实主义力作!

宝音德力格尔

宝音德力格尔,他的责任区超级大——1672平方公里(比两个北京市区面积还要大);22年来,他骑坏了8辆摩托车,每月深入辖区20多天,每年平均行程6万多公里,走访牧民15余万人次,累计行程120万公里,相当于沿赤道绕地球30圈。他随身带着的“民情日记”已经记满了近30本。

宝音德力格尔,46岁,内蒙古乌拉特后旗潮格温都尔镇派出所民警。宝音德力格尔有着辉煌的荣耀:全国爱民模范、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公安部并人社部第五届“我最喜爱人民警察”荣誉获得者,公安一级英雄模范。他还是全国“我最喜爱的人民警察"评选活动中内蒙古自治区唯一一名当选的民警。

“他朴实得让人落泪”

 宝音德力格尔是乌拉特后旗戈壁草原上的名人,牧民们可能不认识镇长、旗长,但是没有不熟悉背褡裢的宝音的,牧民中流传着这样的话“草原上的牛羊千千万,宝音察戈答就一个。”(“察戈答”,蒙古语,警察的意思。)

宝音德力格尔:我离开戈壁,就像羊儿离开草原。走访牧户对我来说就是“回家”。

为了消除治安管理的空白点,1999年,宝音开始在深入牧区调查走访中绘制“地图”。2008年,宝音把管区5个嘎查的19张治安管理分布图合成一张1672平方公里的戈壁草原大图,这张以宝音一己之力绘成的图,2009年被巴彦淖尔市公安局录入警务平台。

作为北国边疆戈壁草原的一名社区民警,宝音需要面对的矛盾纠纷往往是“重量级”、甚至“超重量级”的,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矛盾纠纷,处理不慎,也会影响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和谐稳定。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潮格温都尔镇也面临环境生态问题、草场划分问题、矿产开发问题、外来人口问题等等,由此引发的矛盾纠纷需要懂法律、懂政策、通蒙语、情况熟的民警调停处理,特别是需要牧民认可的民警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宝音对管区熟,他能从一个侧影判断出是哪个嘎查的牧民。牧民对宝音也熟,“宝音出马,一个顶仨”,纠纷矛盾总是在宝音和颜悦色的调停下云开雾散。一家建材公司开矿影响到牧民放牧,汉族工人和蒙古族牧民的关系一度非常紧张,公司建的简易房几次被牧民拆毁,驻地水井也屡次被牧民用石块填塞,最紧张的时候,公司驻地水井加上铁盖,锁上钢锁,生怕被投毒。宝音了解情况后,吃住在工人宿舍,向汉族工人们介绍牧区的风土人情,还教汉族工人用蒙古语问好,他带着汉族工人到蒙古族牧民家作客。如今,蒙古族牧民和汉族工人成了熟人,有什么事大家都能坐在一起商量,当然,这时候他们还是要请宝音出席,因为宝音蒙汉兼通,是个好“翻译”,更重要的,宝音察戈答是大家都信得过的人。

宝音曾在暴风雪中挽救被困牧民的生命;他曾只身与逃犯在放羊点斗智斗勇;他曾为群众在戈壁矿山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宝音还是义务“邮递员”,让戈壁大山深处的牧民不再与世隔绝。路途艰险,宝音几次死里逃生,创造了奇迹。

宝音在邮局的48号邮箱,再加上摩托车、褡裢、手机构成他的“互联网”,这是一名戈壁片警为民服务的网络,向牧民群众输送着党和政府的温暖,在戈壁草原传送着“赛因察戈答”(蒙古语,好警察的意思)的美名。多年来,宝音总结出“多走、多看、多问、多记、多想”的“五多工作法”,宝音摸索出的矿山危爆剧毒品监管、草牧场矛盾纠纷调处、服务少数民族牧民群众、边疆牧区流动人口管理等一系列工作方法,成为边疆少数民族牧区基层公安管理工作的范本在内蒙古自治区推广。如今宝音又把“微信”加入了自己的“互联网”,他的微信名是“戈壁摩托警”。

2018年第2期《啄木鸟》杂志上发表的长篇纪实文学《赛因察戈答》,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宝音德力格尔的出身,他的成长历程跃然纸上,甚至还写到了民俗风情,为这位英模人物提供了广阔的背景,描绘出一种苍凉寥廓的画面:

“干坼河槽两侧的山脉犹如废弃的煤堆,经过多年风雨固化而成,偶尔在上面长几株哈拉盖之类的植物,也有一些沙地榆树匍匐在河槽与山交界处的山畔上,展示着生命的顽强。” 

宝音是在沙窝子里的蒙古包长大的。他出生和生长的那个地方叫海力素苏木巴音温都尔宝力格嘎查,汉语的意思是多树的地方,因为那儿生长沙地榆树。沙地榆是宝音骨子里的那份坚韧的最好写照。宝音兄弟姐妹多,父母养活了八个孩子,宝音排行老五,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1992年,宝音考取了锡林浩特畜牧中专,成为嘎查里惟一外出念书的孩子。

念书的日子自然是艰难的。

每个假期宝音都要去搂发菜、剪羊毛、去工地脱土坯,有时还给别人家掏厕所挣学费、饭费和路费,有的时候放假也不回家,在工地干活。即使这样,也有断了炊的时候。

有一次,宝音眼看着就没了饭钱,给家里写了封信求援。可是信件到达草原后,几经辗转才到了苏木,再通过海力素边防派出所的民警送到家里。

这样前后一个月的时间信也没到家,宝音的伙食费没了,他断炊了。

他靠着一天三个馒头度日。中午没饭吃时,他躲在学校图书馆看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成了他的精神食粮。饥饿,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已经远离了人群,然而,宝音却刻骨铭心!

饥饿,让他拼命汲取精神食粮;饥饿,给他落下了萎缩性胃炎的病根。

三年的中专学习结束后,宝音回到了潮格温都尔镇,经过两年的打工和在畜牧部门的工作经历后,1998年,他参加了蒙文招考,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录成为一名人民警察。

“1672平方公里戈壁上的传奇”

宝音德力格尔的辖区有多大?1672平方公里,可是宝音并不觉得有多大;下牧区骑摩托车在戈壁草原上疾驰大半天,宝音不觉得远。在地广人稀的牧区,除了戈壁草原,还是戈壁草原,宝音总能从一块石头、一簇野草、一段河槽、一块树根的位置找到方向、闯出路。他能从几颗羊粪蛋儿判断出距离牧民家的远近,即使这个牧户住得那么隐蔽。

宝音没有“荒凉”的概念,在常人眼里看来是无任何生气的戈壁,宝音却能从中找到继续前进的路线。宝音有自己的“捷径”,这一条条戈壁上只有宝音知道的“捷径”,是这位牧区民警在一次次深入牧户的走访中踏寻出来的,为了寻找通往牧户家的“捷径”,宝音15年无数次只身深入茫茫戈壁,有时仅仅是为远在大山深处的牧户进行一次人口变动登记。

“我的责任区有保日布嘎查、哈日朝鲁嘎查、锡日淖尔嘎查、乌兰敖包嘎查、韩乌拉嘎查,共5个。”一个个蒙语地名从宝音口里说出来是那么自然、那么亲切。宝音1974年出生在今乌拉特后旗获各琦苏木乌宝力格嘎查,他是牧民的儿子,1997年从警之后,宝音的工作一直没有离开过牧区。初当“片儿警”的宝音也曾有过迷路的经历,他为走访一户管区牧民,在4个嘎查相接的戈壁荒山中兜圈子,找来找去,找到一户牧民,这个牧民告诉宝音,走错路啦,已经是边防派出所的管区了。后来的迷路经历还有很多次,宝音并没有因为迷路而停下进牧区入户调查的脚步。

1999年,宝音开始在深入牧区调查走访中绘制“地图”,每找到一家牧户,宝音就掏出随身带的本子记下大致方位。戈壁草原地形复杂,有绵亘的丘陵、有干涸的河槽、有一望无垠的戈壁,宝音无法进行精确的地质测量,但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以公路为主线绘制“树形图”,每走访一家牧户,宝音都要详细询问周围多远还有其他牧户,周围有什么参照物。后来宝音还是发现自己管区有一些牧户居住在戈壁大山中,景物单调,茫茫一片,人工的参照物没有,自然的参照物也千山一面,千沟一面,即使是有牧区生活经验的人也很容易迷路,于是宝音有了绘制详细的牧区居民分布图的想法。他从保日布嘎查开始,保日布嘎查东面是滩,西面是山,宝音以这个嘎查最主要的砂石公路川敖线为主线,一家一家标出牧户名,同时在图上标注出大敖包、小敖包、饲料集中存放点以及河槽的位置,只要找到一家牧户,就可以沿图所导方向找到另一户。为绘制他的第一份“联络图”,宝音记了满满几个笔记本,十多年来,宝音不断修改调整这份联络图。宝音在走访牧户时,还经常探路把新发现的路线绘在图上,随着牧区矿业的发展,宝音的联络图的内容越来越丰富,以保日布嘎查为例,进山的两条路线又被宝音加进了“联络图”,宝音把它们命名为铜矿线、比力其尔嘎查线。这份“联络图”由保日布嘎查而扩展到宝音管区的其它4个嘎查,宝音和牧户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每次下牧区,宝音总是随身携带“联络图”,征求牧户的建议,对图进行补充和修改。他还找嘎查书记对图确认并修改补充,在图上宝音还标记了嘎查治安小组的划分区域和治安小组长的名字。

宝音在绘制韩乌拉嘎查牧户分布图时,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这个嘎查山多、河槽多地形复杂,有些牧户居在荒山里根本没有路,宝音往往是在骑摩托无法行进的时候,背着褡裢,徒步进山,最后硬是一户不落地把牧户居住位置标注在图上。

2008年,宝音把管区5个嘎查的分布图已经合成一张1672平方公里的戈壁草原大图,这张以宝音一己之力绘成的图,2009年被巴彦淖尔市公安局录入警务平台。这份“地图”的作用越来越大,2008年旗政府土地普查也参考了宝音的这张图。这份图现在不但印在纸上,而且也刻进了宝音的脑子里。

宝音进牧区是不用带图的,但“地图”里有宝音15年来跋涉的历程,地图是一份“联络图”,印着他用心丈量戈壁草原的足迹;地图是一份“爱民图”,连接着他与牧民群众的亲情。

“宝音互联网能救命”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乌拉特戈壁草原地貌更像是月球的表面。这里显示着大自然实实在在的残酷。风一旦刮起来,多数的时候是天地不分,沙尘蔽日,有时候把蒙古包都能埋了,牛羊丢失是常事,寒冷的天气也会冻死人。在极端恶劣的环境里,大家只有凭着勇气、耐力、智慧和团结才可能活下去。

宝音德力格尔的成长环境也就是他的工作环境,他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这片土地和生于斯长于斯的牧民有着割不断的血脉联系。多少年来,潮格温都尔镇饱经风沙侵蚀,沙进人退,几近废弃,据当地民警讲,每家每户每年都要清沙,一个小院子就可以清出一卡车沙子。有少部分故土难离的牧民成为留守在戈壁荒山的隐居者,如果不是宝音一次次走进茫茫戈壁,这些牧民就会与世隔绝。

是啊,国家处于改革和发展的攻坚阶段,这样的阶段是需要一代警察或几代人作出奉献和牺牲。

是什么力量支持宝音在这样艰苦甚至是严酷的环境中坚守如初,我们分享一下来自牧民的声音:“他就是要把党的事情办好”,我们不得不佩服朴素话语里的民间智慧,可以说言简意赅,一语中的。宝音以自己的忠诚坚守和一心为民的精神践行着习近平总书记“十六字”总要求,作为回报,牧民群众用“赛因察戈答”对这位“好警察”进行了最准确的概括和评价。

宝音故土情节很重,有一回,他妻子埋怨宝音说:“你整天跑牧区,啥时候咱们一家子也能像别人家那样旅旅游”,宝音的回答令人难忘,他说:“那我就用摩托车带着你去牧区转一转。”

宝音把牧区当成自己的家,把牧民当成亲人,在介绍他帮扶的一位智障的贫困户时,宝音反复斟酌该用什么样的称呼,才不会让这位牧民心里不舒服,把“痴呆”“智障”“反应慢”这些字眼都撇过了,最终选定用“直性子”来称呼这位牧民,用情之细,细致入微,由此可见一斑。 

乌拉特后旗戈壁草原上有许多地方手机信号不稳,有的地方甚至收不到信号,宝音多年沉在戈壁草原,对1672平方公里的戈壁有最细致的了解,他知道哪个山坳里联通公司信号可以收到而移动公司的信号没有,在哪座山丘上再往上走几十米可以打出手机电话。宝音在进行牧区人口登记时。总要反复核实牧户的手机号码,因为有的牧户用的是联通网络,有的牧户用的是移动网络,宝音为了方便接警,专门自备了移动和联通两部手机,全天开机,保证随时能接听到牧民的求助电话。

打开宝音手机的电话号码簿,管区牧户的电话号码一个接一个,“我的手机就是为管区居民们配的,越是居住偏远的牧民,他的电话号码对我来说就越是重要。”宝音说。最让宝音担心的是,管区还有8户牧民没有联系电话,遇到紧急情况,要跑上十多公里才能打上报警电话,所以宝音格外关照这8户,平时要多跑几趟,入户调查时也要更多了解他们的情况

十几年前,宝音的手机就是个流动警务室,他的通讯录里存着320户牧民的电话。没有手机信号的牧民家,宝音只能每个月多跑几趟。

手机不仅有效地保障了出警,也关乎性命。

2010年初春,牧民梁茂祥在放牧羊群时突然遇到暴风雪天气。草原上的气温突然降至零下,西北风卷着沙尘铺天盖地袭来。

迷失方向的梁茂祥和他的三百多只羊在草原上赿走越远,最终被刮到离家十五公里以外的地方。但是要想把羊群赶回去已不可能,它们被狂风的力量推着只能朝顺风的方向走去。

这样下去,是离家越走越远,到晚上气温继续下降,就是死路一条。

天气眼看就要黑了。梁茂祥幸运地拨通了宝音的电话。宝音在了解了他的大致位置后,告诉他尽量不要再挪动。然后在大脑里迅速搜索出牧区最好司机的名字,并拨通了电话。

也是宝音平时群众基础好,司机二话没说,驾上自家的吉普车来到派出所,二人见面拿上手电就出发了。

狂风暴雪中,他们一出镇子,汽车驶入草原便道,走了一段路后,没有路了。

怎么办?情急之下宝音跳下车用手电筒探路。寒风刺骨,宝音的手很快就冻疆了,他上车暧和了一下,继续下车引路。

根据梁茂祥的描述,说他被风刮到离家近二十里地东北方向的一堵残墙旁,宝音凭着多年画地图和草原上行走对一草一石的熟悉,努力寻找着老梁。

终于,在荒山下的一处废弃的夏羊盘残墙前,宝音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人就是梁茂祥,他已冻得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了。宝音脱下自己的军大衣皮祅给他披上,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防止他昏迷导致死亡。

吉普车飞速向潮格温都尔镇驶去,梁茂祥得救了。“如果没有他,那天我肯定被冻死了。”梁茂祥感激地说“宝音兄弟,好人。”

第二天,他们顺着羊群走失的地方去寻找,发现有一百多只羊被冻死了。

如今,一级英模早已跟上时代的步伐,他的三部手机里共有12个微信群2085人。

这些群涉及社会稳控、治安情报、民族文化、帮扶帮困等等。在地广人稀的草原,微信就像一张网,将公安工作与牧民们紧密相连。

今年10月,乌拉特后旗公安局制作发布了一组以宝音德力格尔和蒙古族群众潮格玛为原型的微信表情包。表情包发布后,火爆微信朋友圈。

结语:

宝音原本是乌拉特草原上的一棵小草,戈壁草原的一粒沙尘。

只是因为贴紧脚下的土地,吸收了阳光雨露,经历了风霜雨雪,才能聚沙成塔,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宝音是扎根边疆、维护稳定、民族团结最好的例子,也是习近平总书记讲的根植于民,服务于民,为党的执政加分的人,也是民生警务、民族警务的实践者。

宝音以实际行动践行“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总要求,他的精神之光使他成为戈壁草原上最闪亮的明星。

(来源:平安驿站微信公众号)